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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ing posts from April, 2021

某个春天晚上

在小区楼下的路边摊买一碗蛋炒面,八块钱。 炒面的是一个女人,有一点胖,我猜不出她的年纪,这样的女人,十几岁的你可能见过,三十几岁的你可能也见过。她的外表和她的年纪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南方春天四月的某个晚上,春风沉醉,夜色微凉,街上有人穿裙子,也有人穿薄薄的袄,女人穿了粉色 T 恤,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无精打采地趴在了她那有些汗珠的额头上。她仿佛在用力地支撑着一张涨红的脸。 扫码付款,前面还有三个中年男人在 “ 排队 ” ,他们站成一排,戴着黄色的安全帽,衣服上满是泥和灰,大概是附近刚下工的民工。男人们痴痴地看着,不知道是在看她炒饭,还是在看她。我在他们背后默默地等。我不赶时间。 想起下雨的昨晚,或者某个下雨的晚上,去另一家室内的小餐馆吃饭,也曾来回路过这里,她的摊位就摆在那显眼的路口处。当然这可能也是我的臆想,毕竟谁会去留意一个街边炒饭的女人。 但摊位上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她的炒饭功夫甚至算不上成熟,掂锅的动作显得迟钝而吃力,毕竟那口锅太沉了,锅底看起来也厚,锅柄快赶上一个人的手腕。虽然说是掂锅,锅底却在不争气地和煤气灶彼此摩擦,一部分炒饭洒落在灶台上,灶台显得杂乱无章。她视而不见,又或者她根本没有空隙。 最后终于炒好了我的那一份,我和她说 “ 谢谢 ” ,她说 “ 不客气,慢走 ” ,语气里透露出轻松愉快,毕竟我是此刻的最后一位顾客。 这是我第一次来她的摊位,之前喜欢去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那里,小伙子炒饭炒面轻车熟路,游刃有余,你感觉他不是在做一份辛苦的工作,而是在耍一场精彩的把戏。也常常有一个女孩给他帮忙,不知道是他的女朋友还是妻子,虽然他看起来根本不需要帮忙。 最近我再也没有看到那个小伙子。 大约是两周之前的某个上午,我曾见过一群穿制服的人,个个手持盾牌和警棍,街边停着闪着灯的警车。虽然我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属于冲突的另一方,但街边有几个摊位的餐车在慌乱中收拾。更多的是默默围观的路人。 接下来的一些夜晚,整条街道显得异常地空旷。那些炒饭的,卖烧烤的,贴手机膜的,卖煎饺的,倒卖玩具和袜子的人们,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几乎在一夜之间绝迹。 这是从北京回南方的第四个春天。我喜欢武汉,我也喜欢武汉的夜晚,比起美食荒漠的那些城市,这个城市所有的路边摊让人觉得幸福而安慰,像那路边的树,像这春天夜里的风,是充满人间烟火的浪漫。 但今年的

欧美“休战”事件:一场身份政治与诗歌翻译的论战

风波背景:《 因种族指责,荷兰诗人婉拒美国黑人作品翻译任务 》 诗人   Amanda Gorman   曾以呼吁美国国内的团结而扬名,但在欧洲翻译她的作品的工作却引发了分裂性的辩论。 " 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们必须搁置分歧, " 在 1 月份拜登的总统就职典礼上这位 23 岁的女孩在其标志性的表演中如此 朗诵 。 但在欧洲,那首诗 " The Hill We Climb " 的翻译使人们的分歧已经日趋尖锐。 风波最早从荷兰 掀起 ,当时,活动家兼记者   Janice Deul   说(参见 Deul 发表于荷兰《人民报》 de Volkskrant 上的 评论文章 ),让   Marieke Lucas Rijneveld —— 一个拥有白人皮肤的诗人 —— 来从事这项翻译工作是 " 不可思议的 " ( incomprehensible )。 译者 Rijneveld 对这一骚动 " 感到震惊 " ( shocked as the uproar ),于是退出了翻译项目,出版社   Meulenhoff   也表示 歉意 ,说它 " 错失了一个为一位年轻黑人女性提供讲台的巨大机会 " ( “missed an enormous opportunity to give a young black woman a podium )。 然而,这件事在 Gorman 的西班牙语翻译   Nuria Barrios   那里闹得也很不愉快, Barrios 说, Deul 的胜利是 " 灾难性的 " ( catastrophic )。 " 这是身份主义政治对创作自由的胜利( It is the victory of identity politics over creative freedom ), " 译者 Barrios 于 3 月 11 日在西班牙国家报《 El Pais 》上 写道 。 几周后, Barrios  分享 了一篇《 纽约时报 》书刊栏目上关于这场欧洲辩论的 文章 ,大声疾呼地问,这是否是 " 身份政治和翻译论战的最后一搏 " ( last gasp

译界人士对《休战》事件及机器翻译发表看法

因评论乌拉圭作家 马里奥 · 贝内德蒂 的长篇小说《 休战 》 译者 “ 机翻痕迹太重 ” ,一名豆瓣 用户 致歉 并引发了一系列广泛的 舆论关注 。 近日,针对该翻译事件以及事件中涉及的 机器翻译 问题,北京语言大学高级翻译学院讲师、《 译者编程入门指南 》作者 韩林涛 老师、青年翻译家 陈以侃 老师、浙江大学翻译学研究所副教授 何文忠 博士、北京语言大学高级翻译学院名誉院长、翻译学博士 刘和平 老师、书评、影评人 南桥 老师、中科院自动化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宗成庆 老师、北京外国语大学高级翻译学院副教授 王华树 老师纷纷发表了评论。 南桥老师在其发表于澎湃网的《 机翻什么时候不是侮辱? 》一文中表示: “ 此次论争中暴露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对机器翻译的态度。为什么译者会对 “ 机翻 ” 反感?为什么逐字逐句人肉翻译才是人间正道?据说我们已经进入了人工智能为内核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在此革命浪潮中,人和机器如何相互促进?机器会代替人吗? ” 韩林涛老师在其公众号《 为什么我们会误解机器翻译? 》一文中对事件进行了定性: “ 此事因各方对机器翻译的误解而起,兴于网民对学术权力滥用和行政决策不公的挞伐,终将引发我们对文学翻译、翻译教育、翻译研究和机器翻译关系的再思考。 ” 并表示 “ 整件事情反映出的人文社科圈子对机器翻译的无知却那么的令人咋舌 ” ,同时,对机器翻译技术、教育教学、文学翻译、本地化、计算机辅助翻译、译者素养等话题提出了一连串 26 问。 刘和平老师在其公众号《 谁该背锅?非翻译软件,非学术,非行政 …… 》一文中发表评论:第一,当事人因年轻出现 “ 冒失 ” 行为,但发表意见本身并没有错误,这是事实。第二,判断译本 “ 有机器翻译痕迹 ” 并非当事人对 “ 机器翻译 ” 本身有误解。第三,涉事人的 “ 评论 ” 属于个人行为,不应通过渠道将相关老师牵涉在内,更不应该对其所在学校进行 “ 攻击 ” (学校微博出现 + 千条留言)。第四,在 AI 时代和后疫情时期,拥抱技术是必然,大势所趋。 《 羊城晚报 》专访王华树老师《 机器翻译将要取代人工翻译? 》一文中,王华树表示,机器翻译为人工翻译背了很多黑锅。他同时对机器翻译在当下文学作品的翻译中应用、机器翻译与人工翻译的共生关系、机器翻译带来的挑战和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宗成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