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东非小镇上的语言困境

最近的一个傍晚,基旺加村(Kiwanga village)贸易市场的小卖部里,Joyce Abalo一边等待顾客,一边分拣着地瓜,小卖部的周边散落着商店、餐馆和其他商贩。街上人来人往,人们使用卢干达语聊天。这是乌干达的主要语言之一。

在首都坎帕拉以东25英里的穆科诺区(Mukono District),这个乌干达中部的村庄里,100米之外即是地方议会主席的家。屋前的喇叭中聒噪地播放着录制好的COVID-19信息:"请洗手,保持社交距离。" 同样是用卢干达语。

问题来了:54岁的Abalo并不会说卢干达语。

因此,COVID-19信息的大众传播形式——包括海报和总统演讲——都让她感到困惑。"15岁的女儿不得不为我翻译这些信息,"Abalo说。她是一个有六个孩子的单身母亲。"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明白这种疾病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拥有4100多万人口的东非国家,Abalo的困境并不足为奇。该国已经确诊了超过3.8COVID-19病例,并有300多人死亡。

3月疫情爆发时,政府制作了电视和广播广告,并在乌干达的城市、城镇和乡村到处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海报。COVID-19的提醒和指南主要以英语和卢干达语发布,这也是该国最流行的两种语言。

由于缺乏现行数据,鲜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乌干达人会讲该国宪法承认的其他50多种语言。但显而易见的是,一些乌干达人,比如Abalo,因为不了解情况,又感到困惑,不得不找人翻译这些信息。

"没有任何人来协调将COVID-19信息翻译成当地语言,"坎帕拉马凯雷雷大学(Makerere University)语言、文学和传播学院的协调员Jane Frances Alowo说,"毫无传播策略"

马凯雷雷大学的一个研究小组发现,许多不会说英语和卢干达语的乌干达社区对冠状病毒都知之甚少。

他们的研究还发现了另一个重大挑战。诸如 "自来水""消毒 " "社交距离"等短语均无法直接翻译。

"在翻译时,为了引起注意,我们需要将关键术语本地化。"研究团队的另一名成员、马凯雷雷大学(Makerere University)语言学系的讲师Sarah Nakijoba说。

他们既不能用文字也不能用标志来表示 "消毒液",因为这个概念对许多农村居民来说是陌生的。对于 "自来水",他们使用了一个标志——一个人用罐子里的水洗手——这是一个熟悉的仪式,特别是对乌干达的农村人来说。

Abalo来自阿乔利部落(Acholi tribe),25年前搬到乌干达中部。她性格乐观,谈笑风生。除了母语,她也会说基本的英语和斯瓦希里语。她说她从来没有学过卢干达语,因为和阿乔利语非常不同,卢干达语的单词太长啦。

她表示自己也很想遵守COVID-19的命令。但是看不懂。"COVID-19信息需要翻译,这样我才能理解,才能知道如何保护自己"Abalo说。

她说COVID-19的症状似乎和疟疾的症状很像:头痛、疲劳、发烧。

她生病的时候会问,"我怎么才能知道我是不是得了新冠呢?"

(时间有限,只编译了部分,可以点击这里阅读原文)


在过去的一年里,因为疫情的缘故,只有两个时刻关注过非洲,一次是尼日利亚第一次出现病例,另一次是读行业新闻看到“social distancing”这个词到了非洲无法本地化,其他的大部分时刻,我也和世界大部分人类一样,注意力基本都在自己的国家和欧美。

我也曾在非洲工作过,也写过一些关于非洲的片段。昨天在读到上面这篇故事的时候,心里还是微微一惊,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以至于常常感觉非洲大陆的面目是模糊的,有时候遇到同样在非洲工作过的朋友,尽管去的是不同的国家,彼此聊天,却发现竟然有着相似的经历和感受。

故事还没读完,就忍不住打开了Worldometer,所幸,除了南非和少数几个国家,非洲整体的情况并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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